一直沒翻譯完成(射手最會虎頭蛇尾)的Patrick Modiano(去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的領獎感言:
« Un romancier ne peut jamais être son lecteur »
« Un romancier ne peut jamais être son lecteur »
小說家絕不會是自己的讀者
這獎項的頒布讓我覺得很不真實,我迫切想要知道為什麼你們會選我。那一天,我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到,一個小說家對於他自己的作品有多麼蒙蔽,而讀者比小說家自己還要更了解小說家寫的東西。小說家絕不會是自己的讀者,除非在修改潤稿的時候。他對整部作品只有混亂與片面的描繪,就像忙著在天花板製作壁畫的畫家,躺在鷹架上頭仔細修著細部,距離太近以致無法看清全貌。跟寫作一樣,都是古怪又孤獨的活動。
這獎項的頒布讓我覺得很不真實,我迫切想要知道為什麼你們會選我。那一天,我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到,一個小說家對於他自己的作品有多麼蒙蔽,而讀者比小說家自己還要更了解小說家寫的東西。小說家絕不會是自己的讀者,除非在修改潤稿的時候。他對整部作品只有混亂與片面的描繪,就像忙著在天花板製作壁畫的畫家,躺在鷹架上頭仔細修著細部,距離太近以致無法看清全貌。跟寫作一樣,都是古怪又孤獨的活動。
在開始草擬小說的前幾行時,總是會覺得灰心。每一天,你都會覺得走錯了路。然後,總是非常想要往回走,或者換條路。千萬不要屈服,要繼續原來的路。就像是在冬夜的雪地上行車,視線不清,路又打滑。但是你沒有選擇,無路可退,只能一直往前,然後說服自己前面的路會更平穩,迷霧也會消散。
在一本書即將完成時,你感覺到這本書開始呼吸自由的空氣並正在擺脫你,就像是放假前一天教室裡的小孩。他們都是心不在焉,吵吵鬧鬧,對老師已經聽而不聞。我甚至可以說,當你在寫最後幾個段落時,你的書已經顯示一種迫不急待要離開你的敵對狀態。而你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它就離開了。結束了,它不再需要你,你已經被它遺忘了。今後,是讀者會讓它明白自己的價值。
這個時候你會感覺全然的空虛,覺得被遺棄。還有一種書與你之間的關連太快被切斷而產生的不足感。這個不足,以及未竟的感覺,會促使你接著寫下一本書,以尋回心靈的平衡;爾後不知不覺的,多年過去,書一本一本的出現,而讀者開始談到『著作』。但你覺得這只不過是長期性的逃避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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