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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manche 7 janvier 2018

< 雨夜周末即景 >


夜裡的巴黎, 在雨中, 有股聖潔的光輝.
穿過 Les halles 與Chatelet, 每家餐廳酒吧都擠滿了無處可去的周末人潮,
即使飄著雨, 氣溫凍人, 有著強力暖爐的露天雅座仍然座無虛席.
拐過喧鬧, 眼前這一幕覓靜的銀冷, 讓我有恍如隔世的錯覺.
細雨紛飛, 時停時飛濺, 人們都擠在暖爐下烘著頭頂喝冰啤酒.
大街上沒什麼行人, 雨水讓路面變成銀河, 閃爍著一車河的璀璨.
明亮的路燈投射其上, 宛若掉了一地的月亮.

我們來到市政府附近的一家較具書香氣息的愛爾蘭酒吧. 推門進入, 一屋子的人, 卻沒有尋常酒吧的狂笑醉話滿天.
我們各自端了杯啤酒, 踱到外面看著雨. 雨很神奇, 周遭的煙味人聲在雨幕中都不再那麼沉重.
人行道上一隻碩大的蟑螂迅速地移動, 卻有點不知何去何從...等等! 碩大?!
我回過神來, 牠確實不是一隻法國本土蟑螂, 而是台灣那種加州蟑螂. 只是少了點油亮的神采. 一如初來乍到的各方移民.
法國的露天雅座是很重要的社交(邂逅)場合. 總會有人來跟你要菸要火. 感覺對了, 共度春宵. 感覺不對, 拈花微笑.
先來了一位金髮的小矮帥哥, 文謅謅的要了菸, 再要了火. 我問他 "你不是法國人? " 我老公說他當然是啊! 帥哥說"對啊! 我當然是法國人! 還是巴黎人! 就住在這張桌子這裡! "
皮先生說 " 真是對不起! 我們竊占你家了! "
我恍然大悟 " 啊! 你說的是道地巴黎口音! " 他微笑, 退後一步.
然後又來了個摩洛哥裔年輕人. 他是第二次出來抽菸了, 說我們怎麼一直佔據這張桌子. 撩起大家的職業, 我老公說他們是rédigeur, 這是他們同事自己創的詞, 因為雖然正式名稱是rédacteur, 但他們覺得前者比較符合他們做的事.
摩洛哥青年驚呼 " 我看過你們打的東西! "
我老公他們也驚呼 " 我們打的東西竟然有人看! "
摩洛哥青年說, 因為他想要了解公司對於員工的就業規則等等, 所以會去翻閱CE公司委員會的紀錄. (對的~ 我老公他們的工作就是幫法國各大企業寫CE的會議紀錄). " 一定很不容易吧? 光看紀錄內容, 就知道很多人根本都在雞蛋裡挑骨頭! "
我老公與朱先生與皮先生不約而同默默灌下一口啤酒, 苦笑.
" 我來法國唸書工作好幾年了! 日常溝通都沒問題, 雖然說話還是有口音. 不過對於書寫, 我是完全沒輒了! 你們這工作真的很不簡單呢! 我還以為會議紀錄都是公司秘書寫的"
原來要成為我老公他們的同事, 還得是文學系的, 現在標準降低, 不然以前還得是政治學院或經濟相關學院畢業. 一般公司的秘書要嘛分身乏術, 要嘛文學底子不夠. 因為法國就是連會議記錄都要寫成文學作品才甘心!
" 很開心跟你們聊天" 他轉身進去取暖了.
我們也放下杯子, 踱入雨幕中, 往各自的方向,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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