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從飛機上看到的晨曦， 是偏紫的粉紅，佐著厚厚軟軟形狀多變的雲層，瑰麗得有點迷幻。
透過雲層的間隙，下方陸地上的燈火徹夜閃爍著，形成放射狀或網狀的亮光。

又聞到一股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的臭味。轉頭一看，又是那位老人家經過。
一對老夫妻(目測70歲)，是最晚上機的。 壯壯的先生似乎不良於行僅能小步小步慢慢移動著。
機艙門關閉之後，又耽擱了一小時才飛行。 在這一小時當中，老先生每隔十分鐘就要去一次廁所。起飛後也是。後來我睡著了， 沒注意到他是否仍然前往

他們的座位在機艙中間，每次移動都很費事。身上可能是因身體不適， 疏於清潔， 因而散發不討喜的濃烈味道。

看著他們， 我一開始也納悶：行動如此不便，為何還要搭長途飛機前往法國? 為何不能請航空公司幫忙給他們靠近廁所的座位?

不過，每個表象的背後都有我們無法承受，或是與我們無關的真相。

看著亦步亦趨跟著丈夫移動的妻子，一路在後面攙扶著護持著，十幾趟來來回回。雖然妻子始終面無表情，但....實在很令我動容。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詩經這一段話，原本說的是疆場戰士生死與共的情感， 寄望一起活著回歸故里，過平凡的生活。
用在伴侶與夫妻身上也無誤，面對苦痛老病，還能繼續牽手，實在是最浪漫奢侈的事。